叶孑

凤凰游（剑华）——第九章——马川篇1

“哎，让一个亲王去护送救济粮，那狗皇帝也真想得出来！”
马车上高亦恒手撑住脑袋看着窗外向后退去的树木，哀怨声连天。乐离沨环着臂坐在他对面说。
“你这么说，也不怕下人泄露到苍帝那里去？”
“哈？”
高前恒一挑眉左右看了一下说。
“那我会把他偷听的耳朵割下来，再烧烂他的舌头。”
乐离沨听后沉默不再说话，而马车外不小心听见的车夫又捂住了自己的耳朵打了个寒战，驾着车继续走。
“去一躺马川少说也得十天半个阳，这干旱没粮的，不和要死多少人？”
高亦恒叹了口气从小桌上端起杯茶轻轻吹开浮在上面的茉莉花喝了一口后又放下。
“没想到萧王也有同情人的一面啊！”
乐离沨略带嘲讽的说，但高亦恒脸皮也厚。
“那可不，我最有大爱之心了！”
他略停顿了一会，突然冷下脸说。
“不过，这世道可不管你有没有大爱之心。”
“你是说……” 
“嗯，所以就劳烦大将军保护我这个柔弱的男子啦！”
乐离沨不语，他懒得理这个正经不过三秒的人。
车窗外的葱郁逐渐转变为荒凉，干涸的沙石地中寸草不生，一只麻雀刚落到地上歇会儿却被一只野狗冲上来咬碎筋骨夺去门生命，遍地散露着死的气息。
乐离沨觉得有些怪异，马川明明每年降水十分充沛向来不会大旱，这次马川周围的地区都是雨水充足唯独马川大旱，怎么想都不太可能。
正想看，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外面一阵骚动。
“怎么回事？”
高亦恒走下马车，乐离沨也跟着下来。
他走到车前一看，马夫正倒在地上，口中吐着自沫全身抽搐。
高亦恒上前检查一番后说
“活不了了，他中了苊麻，我没时间去配制解药。”
“那殿下我们现在怎么办？”
一个随从问，高亦恒微皱了一下眉头说
“继续走。”
说完他又回到马车上，乐离沨则是在人群中扫了一眼后才回马车。
“你其实救得了他的吧。”
乐离沨看着正托着下巴想问题的高亦恒。
“是啊，我能救。”
高亦恒淡淡地回复一句后把双手别在脑后笑嘻唔地看向乐离沨。
“为什么不救？那可是…”
“是一条命又怎样？”
两个人的目光相对，一人是不屑，一人是愤恨，最终于乐离沨咬牙说。
“不可理喻。”
高亦恒没有说什么，左右看过一遍后在桌上用茶水为墨写几个字。
【感谢配合】
没一会外面又传来响声，这次还能听到刀刃相拔的声音。
高亦恒再一次下车，只见几个人身中羽箭倒在地上已经断了气。
“怎么回事？”
“殿下，我们遭到了弓箭手的埋伏，他们已经逃了！通过箭射过来的轨迹可以确定是那片树林！”
“高亦恒看了看那个来报告的土兵又看向两旁的树林说
“知道了，你带几个人在这里看守，其他人和我去树林里面看看。”
高亦恒带人走后，那个士兵和留下的人相视一眼，蹑聂脚地来到粮车前，打燃手中的火筒，邪恶的笑在火焰中剧烈地燃烧，扭曲。
他刚要将火筒扔到粮车上，突然几支飞镖扔了过来击灭了燃着的火筒。那人心中一惊，刚想回身看是什么人，却又有几支飞镖射过来，身体比大脑快一步作出了反应，他向后一翻躲过了袭击，但刚一落地一把锋利的刀刃就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担别作多余的挣扎。”
乐离沨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冰冷的，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那人看着自己脖子上抵着的琉绮咽了咽口水说。
“你是怎么…”
刚说到这里他就看到了那些同自己一起留下给自己放哨的同伙早已倒在了地上。
“你自以为周全的计划，实则漏洞自出。”
高亦恒轻笑着从树林中走了出来，他身后跟着的已经不是之前随他进去的那群人，换成了萧王府的暗卫与玄灵阁的人。他走到那人的面前说。
“果然，太子还是出手了！”
“你是怎么……”
“我是怎么发现你的？哈！这可太简单了！”
高办恒笑着摆了摆手后说。
“出发前，我就觉得奇怪，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在途中的时候我发现我的马夫在偷听我谈话，我又觉得奇怪，我向来禁止我的人有种行为，所以我怀疑起了随行人的身份。到后来你们自己毒杀你们的自己人，这其实是为掩人耳目，为你们下步作做准备。说真的，我差点，没想出来为什么，他会中苊麻，直到乐离沨和我说……”
乐离沨看着高亦恒用茶水在桌于上写的字——人有蹊跷，突然想到了他在人群中看到的，他起身把嘴凑到高亦恒的耳边低下声来对他说。
“有一个士兵，他的手有些奇怪，他一直背着手好像在掩饰什么。”
……
“然后就是你上前来和我报告，虽然你极力想遮住苊麻在你手上留下的黑斑，但我在你一靠近就闻到了。在紫鸢谷的人面前用毒，你怕是有点自不量力。我之所以带人进树林也是为了应合你，故意走入你所设下的埋伏圈。你的主子大概是想在林中将我灭口，殊不知跟着车队暗中护送我的也有人…”
……
越往树林的深处走身后之人的意图也就越明显，高亦恒甚至感觉他们已经在悄悄地撕下自己伪装的假面。
突然，他停住了脚步，但并没有回头。
“看来没有什么，我们回去罢。”
那些人抽出刀慢慢地向高亦恒靠近，一边动作一边说。
“萧王殿下这就回去了吗？”
”不然能呢！你想如何回去？”
他还是没有回头。
“当然是带着你萧王的人头回去了！”
说罢那些人一拥而上挥舞刀剑要取高亦恒的首级。
高亦恒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邪魁一笑，又勾了勾的手指。
立即，林中数百支箭射出，一开始还杀声震天的人顷刻就倒地不起，鲜血流成一片。
千陌带着玄灵阁的人从树从中走出来说。
”在树林中理伏的人已经被我们干掉了，真是的！我以为你找我借人是有什么大事！早知道就不跟过来了！”
高亦恒笑嘻喀地揽过千陌的肩说。
“哎呀！就当来个远足。”
“你以为我很闲啊！算了！你快去吧，我阁中还有事，让五个人跟着你，够了吧！”
“够够够！”
……
“还有，你们可真够不细心，乐离沨并没有跟着我，你都没发现吗？我让他隐藏气息，躲在车中伺机行动……物随其主，看来是你们的太子不太聪明啊！“
高亦恒浅笑了几声后对乐离讽说。
“把他们都杀了吧，对外放出消息，说萧王途中遇袭，但化险为夷。一定要让让太子知道一下！”
乐离沨握住剑的手迟疑了一下，但还是提剑结束了那人的生命，血顺着剑刃流下滴落在土壤之中，被干涸的土地吸收留下深色的痕迹。
他看着剑上的血愣了许久直到高亦恒喊他上车。
“怎么了？还不会杀人了？”
高亦恒撑着脑袋说，乐离沨摇了摇头说。
“只是第一次了解到权力之争有些感慨……瑶国人不会内斗……”
“害！习惯就好，权力之争不止是自己杀自己国人那么简单，它的残酷在于你要亲手斩断血缘这条线。”
乐离沨没说话只是将头挂向窗外，掠过的树影映在他的眼中，好似弥漫的风雪袭卷在山谷之间似虚似实。他向来一腔热血争战沙场，一心为国力，从不争权夺利踏入那滩浑水，或者说，从他出生就是为了帮瑶帝收拾那外乱的烂摊子。他心系的也只有那瑶国百姓……
宫内，太子气愤地将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茶水溅了前来上报的小厮一身。
”混账东西！连点事都事办不好，杀不了他的人！连粮车都会烧吗？”
太子一甩袖子稍微平熄了一下后摸着下巴说。
“这件事可千万别传到父王那里去了……”